因为商终究不敌政。
简宁也很清楚这点,所以这次救治傅庭尧的压力格外大,但那种复杂纷乱的想法也仅仅只存在于她没进来救人之前,在开始施针的第一个瞬间,她的大脑就被清空了。
只有一个信念,哪怕没有紫色医术,她也要救活他。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赵碧晗他们闹那一出事情,才得以让她现在的汉针技术有了很大的精进,虽然有紫色医术会更简单,效果也更好,但如今在没有它的情况下,她依靠这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和陈家汉针,也有信心能救治回他的性命。
简宁不断地施针,不断地吸气,不一会儿,她身上的汗就变得比傅庭尧还多。
脸色也已经有些苍白。
直到手边还剩五根汉针的时候,简宁才松了口气,但继而,是更紧张的下一步。
她要施最难的针了。
所谓最难,就是把这五根最长的汉针刺 穿病人的头颅,期间要完美避开大脑部分的任何脉络,绝对不能诱发更严重的病症。
当汉针扎进去之后,还要让它们和其他已经扎到他身体另外部分的汉针碰合。
起到一个在人身体内构成支架的作用,这样施针的人,才能随便调动汉针的方向,只要动一处,其他的汉针都会跟着一起动,这样便能在最短的时候内唤醒病人的所有意识。
如果不是她有这双眼睛,绝对不可能完成。
但同时,就算完成了,如果病人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突然动作,也会造成剧烈的脑出血。
这是她这几天在顾家老爷子身上已经犯过的错误,好在当时有紫色医术,所以没酿成大错,相当于以前无论怎么做,都有一个免死金牌给她做托底。
可现在,她这个月份使用紫色医术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而傅庭尧也撑不到凌晨,等不来新的月份。
所以是死是活,仅仅在此一搏。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第一个接受这个针法基础实验的人是赵临,当时她完成的很好,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则是顾老爷子,她依然兜住了他的性命,即将要把他从植物人状态彻底唤醒,这第三步……也就是要真正的在没有托底的情况下实行这个针法,一旦跨过这一步,不仅傅庭尧会得救,她的医术也不再仅限于普通汉针和紫色医术。
她甚至可以在任何地方,做到那种近乎起死回生的医术效果。
这种结果,连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如果,如果她今天失败了。
简宁明白意味着什么。
她看了眼傅庭尧,把食指放到最先扎在手腕上的汉针的地方,狠狠一摁!
“呕……”傅庭尧突然鲤鱼打挺一样,身上的银针都闪闪发光似的跟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但到底是他过于瘦弱了,估计也没吃多少东西,呕起来的时候,吐出来的全是黄水。
但幸好,那一粒白药片被吐了出来。
简宁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她抬起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在傅庭尧还没机会抬脸好好看看她的时候,她就把那根针直接扎入了他的头顶。
然后迅速扶住他的身体,将他慢慢平放了下去。
急救医生mr.l连眼睛都看直了,他其实听到了林英对他的提问,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简宁吸引了。
他根本不想费时间来回答他这种愚蠢的问题。
等到看见那个白色药片之后,他更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挥开身边的人,牟足了劲儿就要往外冲。
林英见他如此着急,以为简宁那边出了什么事故。
之前看到白色药片被傅庭尧吐出来的惊讶荡然无存,这会儿只想和mr.l去救人。
“我还以为她真的行!毕竟她什么仪器都没用,居然这么精准地让傅庭尧吐出了药片!”虽然结果很让他不满意,但林英提到这个还是颇为震惊,“但终究只是花架子,居然快把人折腾死了!”
“那可是她前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怎么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一声不吭的过来救人!”
傅庭尧现在虽然是犯人,但他也是有人 权的。
林英为了保证这次的试探计划不出任何差错,甚至直接惊动了上面。
但没想到简宁会这么没分寸!
最开始看她这么直接的上手,还以为成功率百分百!
可现在看看mr.l都急成什么样子了,足以可见傅庭尧的情况现在有多危急!
林英也急了。
双腿跑的蹭蹭的,还不忘拉着mr.l一起跑。
傅庭尧绝对不能出事!
不然他们这些人就全完了!
“我就想那些汉针能有什么神奇效果,她一直拿着它们来回在傅庭尧身上扎针,现在看果然都全是花拳绣腿的东西!”
林英说起来气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把简宁的医德摁到地上狠狠踩上几脚,“这叫什么?这叫逞能!”
mr.l的表情突然僵硬。
而且越来越不满。
林英察觉到身后的人放慢了速度,甚至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友善的时候,突然回头,“mr.l?”
他仿佛是在酝酿什么暴风雨,那张原本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此刻乌云密布。
目光正是越过林英看向简宁的方向。
简宁这是把这位大佬惹恼了啊!
毕竟是那位大人物介绍的,又在国际上享有一流盛名,林英不敢对他有什么懈怠,“让您过来监督这种人,真是辱没您了。”他尽量赔笑着,想让简宁对他的影响小一点,可是他越说,mr.l的表情越不对。
“林先生!”mr.l的表情很严肃,“请你不要这样污蔑简小姐!”
语气也很严厉。
林英被他弄的一懵,“m……m……”
喊了好几句,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mr.l甩开他的胳膊,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襟,力求自己的形象板板正正,然后不屑地看了林英一眼。
林英好歹也算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然不爽,但也只敢在心里叫嚣,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
毕竟谁家没个病人,很难说没有求到医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