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根熏肠也切一下。”童亦诚指着那堆食材道,“王婶家的熏肠好吃。”
“你自己弄。”简宁伸出手,“说好了我只要做饭,你就把手机还我。”
“等吃完的。”童亦诚白了她一眼,“都饿死了,还什么手机不手机的。”说着,他一抬手,露出了胳膊上的擦伤伤痕,看上去还有砂砾粘在上面,简宁看着都觉得疼,她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弄的?”
医生的职业本能让她忍不住搜寻医药箱的位置,“过来,我给你处理下。”
童亦诚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双眸一眯,露出一丝危险的感觉,“你经常给别的男人随便处理伤口?”
这语气……
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熟悉,简宁心里一咯噔,猛地回头。
厨房里的砂锅还在慢腾腾地煮沸着食物,热气飘满了厨房上空,还有食材的香味不断挥发出来,把这个小小的厨房弄的仿若仙境。
二人的目光就在这种迷 离的气氛中逐渐交汇。
童亦诚一直盯着她,手里的勺子已经送到了嘴边,“我救起来的不会是一个做不正当职业的女人吧……”
他自己嘀咕着。
明明是很冒犯人的话。
可简宁却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她是医生,“我是专业救人的。”她先收回目光,结束了这场僵持,“也有正当的医师资格证。”
“原来是医生!”他眼中划过一抹震惊,“那你可要好好给我处理下伤口。”他看了眼那根熏肠,把之前藏起的她的手机悄悄捏在了手里,“你先出去等我,我把这东西切了。等会吃。”
简宁点头,出去找医药箱了,等他切完,整个人再出去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已经没了。
“过来。”简宁准备好了酒精和棉签,看着他。
可他却突然脱起了衣服!
简宁目瞪口呆,“你……你做什么?”
“处理伤口啊。”他的表情依旧带着一抹随意,三分淡然,还有一丝丝痞气,像是故意为之,简宁心里当然不舒服,砰一声,她把手里的医药箱合上,“算了,不弄了,你找别人弄吧。”
“为什么?”童亦诚一脸委屈,已经露出了精壮的上 身,他慢慢转过身来,背对着她,“真的很疼。”
触目惊心!
离得近了才能看出来,他前胸后背上的伤口格外多。
而且多是擦伤。
简宁不由得想到了他那辆拉风的机车,“你真的是赛车手?”
“当然。”说到这个,童亦诚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嘚瑟了起来,“下次带你去赛车场看看,小爷我可是国际赛车手。”
简宁撇撇嘴,“有没有人说过,你和那个叫傅庭尧的虽然长相很像,但两个人真的天差地别。”
“没有。”童亦诚摇头,已经让自己和她越靠越近,“你认识那个首富?”他嘀咕着,“不过我前段时间听说他入狱了,把自己的公司都给了一个女人。”
简宁也不瞒着,“嗯,那个女人就是我。”
童亦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怕躬着身子,都能看出他此刻笑的有多枝花乱颤,“别动。”简宁厉声道,“棉签都擦不上了。”
他这才收敛了许多,但依然转头过来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你也太爱说大话了,你要真是那个女人,还能在我这里躺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找你?”
“他们只是没找到我而已。”简宁道,“我今天出去着急买手机就是想给他们报个平安,顺便让他们汇钱过来,我把那些债务和你一笔勾销。”
童亦诚把手一伸,放到了她额头上,“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起胡话了?难道是你出车祸后遗症,摔坏了脑子?”说着,他就要套上衣服朝外面走去,“我再喊医生过来给你瞧瞧。”
简宁把他一把拉住,摁住他套衣服的动作,“……你不信算了,等会把手机给我,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铁证如山。”
“我也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铁证如山。”童亦诚止住了脚步,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搜索软件,抬头纹简宁,“你的名字。”
“简宁。”
“很好。”他一边输入名字,一边更加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你还真是完美的给自己编造了新身份,把自己彻底想成了人家首富的前妻。”他指着那上面的介绍,“看到了吗?人家现在都正常在傅氏工作呢,昨天还有相关报道。”
简宁不可置信地把手机拿了过来,仔细看了两眼,可是没错啊,那上面那个女人……确实是她。
而且她搜遍了,都没有任何关于她失踪遇害的消息。
傅氏为了稳定不让这个消息外露是正常操作,但那几个‘她’最近频繁出来活动的新闻却让她弄不明白了,尤其是那上面还有她和肖萧站在一起的画面,肖萧非常忠心,是傅庭尧留下的老人,而且她身边还有成洁刘天冉他们,要想找一个人把她李代桃僵也不可能,他们第一个就会跳出来表示不同意。
可现在……‘她’确确实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脚有一个和傅庭尧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现在还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什么怎么回事!”童亦诚一脸严肃,立即对她进行严肃批评教育,“你就是脑子还没好,不过没关系,等明天你还要继续打吊瓶,我也不着急了。”他说着,又退了回来,“横竖不会要了你的命,就是有点车祸后遗症。”他继续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让简宁的脸上一阵发烫。
“我……”她自己都没自信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人家的‘铁证’就摆在眼前。
而且童亦诚的眼神总是很赤果,让简宁觉得自己从别处修炼来的那一套都不管用,在他面前统统都溃不成军。只能下意识低头,害羞。
害羞……
这个情绪有多久没出现在她身上了。
自从五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似乎丢失了这种害羞的本能,可现在,到了母亲的故乡,到了这个似乎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好像又找到了从前的那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