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约定的手术日期了。
简宁终于躺的差不多了,坐起来的时候,头也没有这么晕乎乎了。
“妈咪,你这两天一直躺着,其实不是偷懒无聊,是头还是不舒服是吧?”傅宥看她脸色不佳,问道。
“就你聪明。”简宁笑笑,戳了下他鼻子,“帮我拿下外套。”
“你要去哪里?”傅宥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夜黑了,风也有点重,这里地广人稀,他不太想让简宁出门活动。
“出去走走。”简宁朝他伸出手,“要不要一起?”
傅宥点头,下意识朝周围看了一眼。
“找谁呢?”
“泠叔叔。”傅宥道,“他明明一直坐在外面,这会儿怎么没人了?”
简宁打趣,“你俩还处出感情了。”
“哪有。”傅宥第一时间反驳,“我就是习惯了。”
他坐在外面就像镇门神一样,虽然面容冷峻,除了回头和他们母子讲话的时候会带着笑意,其余时候尤其是面对文件处理工作的时候,都自带一种阴郁的煞气。
还挺吓人的。
那现在他们出去,有泠端跟着,也总觉得更踏实点。
“而且这个伯爵府,我老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地方奇怪?”简宁带着他走出了房门。
“气氛。”傅宥想了想,“你们开会的时候,那一家人在旁边旁听过,当时我就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感觉不像一家人,倒像是一起过来开会的边缘人士。”
简宁也想了想,“泠端好像也提过,这个奥尔伯爵和他拿到的奥尔伯爵家族的长相一点都不一样,要是说起来人的后代样貌会发生变化不错,但一般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过那都不重要。”简宁啧啧舌,“前几天妈咪给你们讲过的事情才重要。”
事情的重心就在孟糖身上。
重要的是看她要怎么做。
因为头晕的原因她已经找到了。
【简宁,紫紫的存在你还习惯吗?】
在她脑子里作怪这么多天,看到她把针灸越用越顺手,就心生恐惧以为自己要被彻底抛弃的系统终于现出了真身。
简宁这几天一直躺着,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在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紫色医术的出现不是没有原因的。
消失也不是没有原因。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她脑海中的那个芯片。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人脑和芯片居然真的能兼容,而她恐怕是全世界第一例。
而且这芯片还有自己的思想,还能有声音……
以前她总是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还带点稚/嫩的童音加机械感,就是它的声音。
简宁上次做梦梦到那个奇怪的实验室之后,就已经能彻底和它做交流。
她做过实验,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听到它的声音,他们之间如果有什么对话,也只需简宁在心里想想,它就能听到并且为之回应。
而这个系统,自称紫紫。
也是紫色医术的来源。
更是当初她九死一生,在她奄奄一息之际自我觉醒,真正开始和她的大脑联通,救她一命的东西。
所以简宁也没觉得恐慌。
只是脑子里突然有东西可以和你频繁对话,她也确实需要时间适应。
所以这几天,她一边躺着,一边和紫紫交流了很多东西。
也摸清楚了之前为什么救人的时候无法使用紫色医术的原因。
【习惯。】简宁简单对它回了一句,【你先好好待着,我不会让人发现你的,放心。】
【好的,那明天的手术就拜托了。】
简宁听到明天的手术,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嗯,放心。】
彼时,俩人已经围绕这个伯爵府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傅宥走着走着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妈咪,那边站着的好像是泠端叔叔。”
‘泠端’听到动静,还冲他挥了挥手,傅宥下意识往那边跟了两步,刚要告诉简宁就是他的时候,一回头,“妈咪?!”
这房子面积大,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又是后院,基本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傅宥此刻看不到简宁,心里顿时一阵慌乱。
“妈咪?!”
他又大喊了两句,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傅宥再回头,看向始终没有动静过来的‘泠端’。
砰!
他的后脑颈被人敲了一下,人瞬间晕了过去。
孟糖像幽灵一般出现,稳稳地把他接住,对身边那个本该重伤此刻却已然恢复身体状况的奥尔伯爵道,“把他带走,送到我家里去。”
她给了他一个地址,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字,顾。
他要带傅宥连夜去往华夏了。
“是,主人。”
“等等。”孟糖忽然伸出手,在傅宥的鼻腔处摸了摸,他的呼吸陡然加重了一点,然后孟糖才心满意足的笑了,“这下好了,去吧。”
等他们消失,孟糖又走到那个‘泠端’身前,将那个人形纸牌一拳打的粉碎,然后轻飘飘甩甩手,蹦跳着走了。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眼看着他的计划就要完成了。
但是简宁……她真的好蠢啊!
想到这点,她脸上的表情在阴和晴之间来回切换,一脸诡异地朝之前被掳走的简宁走去。
这里是她的地盘。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在这里蛰伏了好久,每年都要从那些所谓的医学人才里看有没有简宁。
只是可惜了,是在华夏发现的。
但这里也没有被废弃,而是注定要成为她的衣冠冢。
“你的名字注定要被写进历史。”孟糖的手慢慢放在她脸上,像蛇一样,慢慢从她脸部的轮廓划过,然后,把手落到了她的头部。
那里,放着她最最想要探究的东西,也是拴了她一辈子,把她害成现在这样,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的万恶之源!
孟糖那张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简宁,虽然我很遗憾没能和你有什么对决,更为你的愚蠢感到惋惜,但没办法,当我摸到你的头颅时,还是兴奋更多。”孟糖慢慢双膝触地,对着她跪了下来,仿若一个虔诚的信徒,忠诚地把自己的头贴了上去,“我们……本该是一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