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靖啊,你陪爹走回村里,真的不要紧吗?”苏清河怕他有些不适。
盛长靖岂会不知苏父的担忧,让侍卫们先护送马车进村,而后笑道:“爹,您别忘了,我在陈家村可生活了了二十几年,怎么肯能会不适。”
闻言,苏清河捏着山羊胡半眯着眼:“是爹糊涂了,咱回家去,你岳母她做了你们爱吃的菜,锅里的鸡汤一直炖着,就盼着你们来了。”
二老在村口可谓是望眼欲穿,终于将他们等来了。
盛长靖也明显能感觉岳父大人今天的话比平日里多很多,且周身的气质也和在京城里的时候不一样,可见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们刚进村没多久,就瞧着通往村里的老槐树下站了一群人。
以陈田为首,边上站着一脸笑意的姚杏花一家,以及老陈家的那位那老太太。
苏凝母女坐在轿子里,听的外头陈田的说话声音,不免要去挑了帘子与他打声招呼,可手刚拉着那帘子,就被秦誉芳给捉住了。
“娘,您这是做什么?”苏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秦誉芳怀里抱着孩子,双手捂着孩子的耳朵,也不管她是否听不听得懂,反正自个心里认为,有些话不能污了孩子们的耳朵。
“我可告诉你,不许搭理那大周氏,那婆子不是个好东西。”这段时日住在村里,秦誉芳背后没被人嚼舌头,但她都不在乎,唯独在乎的是自家女儿先前被大周氏折磨的事情。
在她的心里,那大周氏就是个恶人。
“您放心,我搭理她做什么。”苏凝挑了帘子与里正打了招呼,面上带着一抹笑意,又望了一眼姚杏花,“杏花姐,二牛,你们快回村吧,有什么话来我爹家里说,别站在这儿了,快回去!”
姚杏花拉扯着儿子的胳膊爽朗的应了一声,心中极其高兴。
待大周氏以为接下来苏凝便会同自己打招呼时,谁知,那马车帘子居然放了下来,苏凝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奶,我就说不来了吧,你偏要来,丢死个人了。”陈如英如今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今时今日的她已然是个被退回来破了瓜的人了。
大周氏见陈如英扭扭捏捏的样子,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背上,咬牙恨恨道:“丢啥人,老娘都没嫌弃丢人,你倒嫌弃我来了,嫌丢人,就别进我老陈家的门!”
马车隔得老远,居然还能听到那处大周氏的辱骂声。
苏凝抚着儿子的乖乖毛,挑眉看了一眼秦誉芳,刚张了张嘴,想要问一问出了什么事儿,就被秦誉芳一个厉眼给瞪了回去。
那意思在明显不过,她可不愿意讨论老陈家那些事情。
既然秦誉芳不愿意说,那她不问便是,反正估计姚杏花来的时候就能将村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知道了。
马车到了苏清河的家门口就停了下来,外头的侍卫搬了脚蹬子让苏凝下来。
秦誉芳将怀里的孩子往苏凝的手上一放,先下了马车,而后朝着马车里的苏凝喊话,让她将孩子们先交给自己。
这两孩子也不认生,虽说与秦誉芳分开许久,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黏人的厉害。
尤其是儿子,总是朝着秦誉芳的身上嗅着,咿咿呀呀的,小手不停挥舞着,嘴边的哈喇子都快滴在了地上。
小儿郎内心活动:这个人身上好香香,有牛奶的味道。
苏凝岂会不知,在她娘上车来的时候就闻到了。
苏凝下了马车后背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村里完全不复当年的景象,村里头家家户户都盖上了青砖瓦房,砌着白石墙。
秦誉芳熟门熟路的推开了院门,让苏凝和孩子们进院里去。
院里扑着小小的鹅卵石,两侧栽种着从前的桃树,树上零星挂着几片叶子,一阵风吹来,打着旋儿的落了下来。
尽管是苏清河一个人住在此处,却依旧打理的十分妥帖。
“快,进屋里坐着,也让孩子们舒展舒展身子!”秦誉芳推开了那扇房门,让一行人进去,忙忙碌碌的倒着茶水。
奶嬷嬷见此,哪里让她忙碌不停。
只怕老夫人这会儿有许多话要同夫人说道,遂接过了秦誉芳手里的茶壶,揽下了倒茶水的差事儿。
秦誉芳可没觉得这事儿她们不该做。
女儿给了她们月例银子,留下她们伺候,可见有些事情该她们做还是归她们做的,否则就是拿钱找了两个祖宗回来供了。
孩子们在小榻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四处爬,没有一刻安生的。
苏凝与秦誉芳坐在外侧挡着,双手握在了一处。
“娘,你瘦了,这段日子可是受苦了?”苏凝捏着母亲的手,发现她的手比从前更糙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好几条。
秦誉芳到不觉得如何,虽然在陈家村的日子苦了些,但心里头却很高兴。
“娘不是在信中和你提起过,不累,再说是咱以前都做惯了的,一点都不累。”秦誉芳拍着苏凝的手,眼里闪着泪花,“你过的如何,在京城里可是受了气,所以这才被贬去东莱?”
“娘,不是贬,是派任,皇上让咱们出使。”苏凝转哭为笑。
秦誉芳看了一眼两个奶嬷嬷,压低了声音道:“什么出使不出使的,你爹都同我说了的,你们这就是贬。”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派他们去东莱,一定是在京城里得罪了什么人。
可惜,她现在没用,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娘,贬不贬的无所谓,您女儿和女婿又不是官迷,再说,咱们家有一个官迷就够了!”苏凝朝着她挤眉弄眼。
那官迷说的是谁,母女二人不言而喻。
远在京都的盛仲怀不免打了个喷嚏,引起未来岳父大人的注意。
“仲怀,身子要紧,出门多添一件衣裳。”温榀与他一道入宫。
盛仲怀扶了扶头顶上的乌纱帽,好一通揉鼻:“早起平安给我带了袍子,放在车里了。”
在马车里挺暖的,下来后便冷了些许。
温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边的平安和元宝二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未来女婿不让丫鬟伺候,虽然好,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