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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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一场雨后,天色阴沉,空中有凄冷的花香。

云越步上城头,就见到那一袭黑衣肃杀的身影迎风峭立。

萧暥脸容苍白,紧抿的唇间不见一丝血色,目光寒凉似水。

城外芳草萋萋,素车白马,辚辚远去。

直到送行的车马消失在了天际,他才似回过神来般静静道:“朝中有奸人要害他,与其他将来死在别人手上,倒不如我来动手。那是玄门秘药,会使人症状如同死去,几年后便可醒来。”

他自知这些年树敌太多,满朝公卿不会放过他,陛下也不会放过他。他们不会因为他半生戎马南征北战落下一身伤病,而对他网开一面。

病骨支离,风刀霜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几年,将来之事要早做安排了。

云越咬了咬唇上前一步道:“主公为了魏将军做到这个地步,他却未必知晓!”

他握拳的手微微颤抖,“主公,你知道天下人都怎么说你吗?”

这满城风雨飞短流长的诋毁他早就听多了。

萧暥静静道:“魏将军国之柱石。如果能保全他,我担一点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

“西陵!”萧暥猛地惊醒。

梦中的素车白马和黄昏的那只摄魂箭交错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哪怕是拼尽性命,背负骂名,都要保全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到他。

当年是这样,现在依旧是。

他急促地喘着气,衣衫被冷汗浸透。

“你刚才叫谁?”耳边一道低醇的声音响起。

萧暥心中一沉,随即就看到阿迦罗隆起的眉头,“没有,只是做了个噩梦。”

阿迦罗狐疑道:“但你好像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萧暥急中生智,“不,是地名。”

“哦。哪里?”

“在江南。”

他在心中默默道,

那个地方,是家……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

还有太奶奶,有澈儿……有那些他誓死要保护的人。

一念及此,眸中不经意地浮现一抹的柔色,被阿迦罗尽收眼底。

从认识萧暥到现在,就没见过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柔情。

秋狩猎场时的肃杀,黄龙城相见的诡计,大漠重逢后的铁血,让他觉得萧暥仿佛就是一块怎么都焐不暖的坚冰寒铁。

直到刚才的刹那间,犹如春风拂过,三月的暖阳化去了冰雪。

突如其来的惊喜,仿佛是历经严寒后,梅破知春近……

接着,萧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大力拥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紧接着就感到阿迦罗富有弹性的胸肌贴着他的肩膀后背。

他半夜梦醒正是心悸,挣了挣无果,只能躺死狐狸一样任凭阿迦罗抱着。

尽管如此,脑海中却依旧盘桓着那一幕:雨后城头,目送着棺椁出城,素车白马,辚辚远去。那一世,最后一次相见竟然是这般光景……

“你手怎么这么冷。”阿迦罗道,“我去叫巫医。”

“不用了。”萧暥低声道,

深更半夜就别折腾了。

“我歇一会儿就好。”

潜入王庭这阵子,为了不让人拿住弱点,萧暥很久没有服药,刚才的梦引起一阵心悸,胸口又开始隐痛。

阿迦罗闻言就伸手想替他拽起兽皮毯裹紧了,不经意间却摸到了一截断了的小辫儿,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缕意味不明的神色。

*** *** ***

军帐内,一盏青灯照着案上的军事地图。

如今大计已定,只待时机。

夜已深,魏西陵毫无睡意。

案上放着一根细细的发辫,他耐心地解开绳结,摘除夹在发间的花蕊。

就在这时,帐门外响起云越的声音:“将军,云越有事禀报。”

魏西陵剑眉微蹙,“进来。”

与此同时,向来光明磊落的魏将军,面不改色地将一束青丝贴身收好。

云越拿着一份书信进了帐:“将军,谢先生有消息送到。”

随后他就注意到魏西陵束起的长发间隐约夹杂几根细小的发辫。微微一愕。

面对着云越瞬息万变的目光,魏西陵不动声色接过信拆看,头也不抬道:“你回去罢。”

“是。”云越赶紧道,

出门之前他又忍不住偷偷回头瞥了一眼。

看不出编发的人手还挺巧的,以及,胆儿也是真肥……

***

(作话中有番外:梦栖山辞话相亲版)

第225章 溯回之地

萧暥睡不着,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一世的寒凉浸透骨髓。素车白马,倾城相送,此生再无缘相见的遗恨。

萧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如果说这是他看了《庄武史录》脑补出来的场景?却又为何如此栩栩如生犹如亲历,如此地刻骨铭心痛彻骨髓?

阿迦罗见他又蹙起眉,抬手将他拢到怀里。就好像怀里抱着一块冰,笨拙地把想这块冰焐暖些。

萧暥心中寒寂,被阿迦罗搂着腰靠在他厚实的胸肌上,就觉得像是枕着个弹性十足的人形沙发。

他忽然发现今天阿迦罗那蛮人身上刺鼻的气息稍微敛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萦绕鼻间的草药的清苦气。

这让他不由就想起了前天他为了救自己单枪匹马闯入王帐,浑身落下的十几道刀伤。一时间心中不是滋味。

但萧暥不喜欢跟人挨那么近,尤其是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抱着,让他有种受制于人的威胁感。

更何况阿迦罗的大手带着炽热的温度摩挲着他的腰腹间。

萧暥的腰线纤细,单手就能被擒住,让他有种被攥紧命脉的受挟感。

见他没有明显抗拒,那充满热意的大手抚摸中渐渐带着冲动,力度也不知不觉加大了,就像一团燎原之火。

这两天阿迦罗都要忍疯了,内心就像一个酷暑下即将干涸的池塘,渴望着一场雨露。

萧暥被他弄得有点疼,烦躁起来,像一只野兽般时刻充满警觉暗藏敌意。

他一把攥住阿迦罗即将逾越底线的大手,干脆坐起身,问道:“有马奶酒吗?”

这三更半夜讨酒喝,也算是很能作了。

“等着。”阿迦罗二话不说,翻身坐起,连件衣袍都没来得及披,只穿着一身单衣就出帐了。

萧暥微微怔了怔,这帐里应该就有马奶酒罢,他出去做什么?

帐外,朔风呼啸,霜冻三尺。

阿迦罗大步走到突利曼营地里。

守卫的士兵吃了一惊,刚要去抽刀,才发现是阿迦罗世子。

阿迦罗道:“告诉突利曼,我找他要坛好酒。”

……

片刻后,床榻上放了一张崭新的胡桌和一桌子的酒菜。

金黄香嫩的烤羊排,香喷喷的血肠,撒着胡椒的熏马肉,肥腻的驼掌,都是大菜啊!

萧暥有点懵逼。他只要喝点酒,这人大半夜居然给他整了一桌酒菜?

阿迦罗道:“光喝酒,伤身。”

萧暥是从来不会拒绝夜食。

这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饿肚子,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过惯了。留下了后遗症。

以前他住在到处漏风的破屋子里,饿得紧了就埋头睡觉。结果这导致他现在晚上特别能吃,吃饱了才睡得安稳。

即使是后来到了公侯府,魏西陵会在床头的柜子里放满糕点零嘴,就像养了只仓鼠。

但是萧暥还从来没有大半夜躺在床上吃过满汉全席嗷!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夸张了。

他很快发现温暖可口的食物在补充热量的同时,真的可以消除负面情绪。

某狐狸喝着温度适中的马奶酒,啃着香喷喷冒着肥油的烤羊排,才觉得自己缓过来,又是一条好汉了!

酒足饭饱后他就要开始找事了,或者说他想起了一件事。

“世子,你知道望鹄岭吗?”

傍晚的那次会面,魏西陵带来了谢映之最近发来漠北的信。

他当时借着微薄的天光快速浏览了一遍。就注意到这个望鹄岭。

能让谢玄首用‘万事莫可测’来描述的地方一定不简单。而且谢映之还特意警告无论战事如何进展,切勿逾越望鹄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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