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倒也不瞒她:“没骂我,只是说我和翼王的婚期在中秋节。”
“婚期定下来了,你还不高兴?难不成你其实也不想嫁给翼王?”盛世公主心中疑惑,看她昨日那模样,应该不是吧,她瞪大了眼,“你不会是嫌翼王把这大婚时间定得太晚了吧?!浅浅,咱得矜持!矜持!懂吗?”
柳煦叹了口气,并没说不是肖七提出的这日子:“这和矜持没什么关系。若是早些嫁过去,翼王不会限制我的自由。可在这江府……若你不来,我连门都出不了。”
想肖七是一回事,真要嫁给他,还没有长辈在,天天呆一起,她也没把握自己什么时候会不会情到浓时忘了这具身子才十六岁……
想早点成亲,她真的就是为了能自由一点,毕竟她知道肖七最多就是多派点人跟着她,却不会拘着她。
“那有何难?我天天来找你呗!”盛世公主嘻嘻笑,心中想起昨天二表哥有眼线给他回报浅浅的一举一动之事,心里又一突。
她昨天去看被禁足的二表哥时,他被父皇的人守着无法脱身,正臭着脸百无聊赖地玩飞镖,见了自己,眼睛一眯,臭脸立马阴转晴了,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哈哈笑:“我道浅浅何时识得一肥硕男子了,原来竟是你。”
她才知她与浅浅去那破庙中,被人报到谢禹森耳中便是浅浅与一肥硕男子同游,状似亲密……
没错,她便是那二表哥眼线眼中的肥硕男子!摔!
浅浅昨日见了翼王那么高兴,二人应该也提到了婚期吧?今天她这般不爽,定是在她意料之外,是这翼王反悔不想这么快娶浅浅还是二表哥又从中做梗了?
浅浅这么美,性格也好,就那小石榴和她亲近的样子,翼王故意拖延婚期的可能性非常小!
倒是二表哥从中做梗的可能性超级大!
“浅浅,你昨日见翼王,难道你们没说起婚期的事?”盛世公主装作不经意地问她。
“说了。三月初六是吉日,可钦天监今日在早朝上说三月初六跟皇上相冲。”此事已成定局,柳煦虽然不爽,却也不得不接受,说起来语气倒是没什么起伏。
盛世公主当下便确定了,是她那二表哥从中搞的鬼。
她也没敢说,只暗骂她二表哥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人家浅浅一点都不想嫁给他,难不成他以为这婚期延迟到中秋节,那与浅浅成亲的新郎就会变成他不成?
盛世公主本是愤愤地想,想到这里却瞪大了眼——二表哥从小便是个混不吝的,浅浅明明已经和翼王订了亲,他还能做出找人盯梢这种事来,未必不会有更惊人的后招!
“浅浅啊,其实那翼王不是咱们封国人,你若嫁给他少不得受些冷言冷语,其实我二表哥虽然人混了些,但相处久了你便知道,他这个其实心眼儿还是挺好的,他……”盛世公主突然住了嘴,朝意味不明盯着她的柳煦讪笑,“当然,翼王这个人也不错,当看他弟弟就知道。”
柳煦原本便是生气,不爽,觉得这封建迷信的东西还要让她被困在江府里大半年,并没往别处想。
听到盛世公主这话,便觉得荣王爷都是个人精,他弟弟能当这大封国皇帝,恐怕至少也和荣王爷差不多的等级,而前些天他才亲自赐婚,今天便有阻挠这婚事之嫌,他不可能以为这便做得天衣无缝了吧?
是什么让他出尔反尔呢?
按肖七分析的目前形势,君墨沉的手暂时伸不了这么长,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他和小石榴,那么给他们使绊子的最有可能的不就是那谢禹森么?
柳煦直直盯着盛世公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事是不是谢禹森从中捣鬼?”
“我什么都不知道。”盛世公主飞快否认,然而正是她这过度的反应,让柳煦越发确定此事和谢禹森脱不了干系。
“谢!禹!森!”柳煦咬牙切齿。
盛世公主默默扭头,对不住了二表哥,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但你这么明目张胆,浅浅迟早会知道是你从中作梗……
按说柳煦今日心情这么气恼,并不适合看地,但她不久后便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谢禹森这人好谋算,把她掳来京城,逼得肖七现身,现在还要继续破坏他们的婚事!
这一路,她和肖七都很被动,而谢禹森这次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
她要化被动为主动!
按她所想,自然是恨不得谢禹森被红太狼的平底锅一拍,飞到九霄云外,但现实中,那谢禹森是皇家人,轻易动不得,否则一旦被按上了藐视皇家一类的罪名,她会连累很多人。
但有什么痛苦比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更痛苦?
尤其是谢禹森这样偏执的人!
谢禹森不是经商奇才么?
那她就要和他抢生意!
她还不信有她后世的生活经历在,有晃晃在,她不能从他手里抢蛋糕吃!
有了这样的想法,什么气恼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满满的斗志!
阿辉来问她去东郊还是南郊的时候,她果断说去西郊。
阿辉是江武的长随,从小便跟着江武的,买来后便也跟着姓江,原本是书僮,自从江武不好好上学,迷上武学之后,他就成了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陪练。
不过两人从小到大,同甘共苦,除了主仆情,还有点难兄难弟的意味——江立揍江武时,阿辉这个长随免不了也要被一起处罚。
阿辉虽是一愣却也麻溜地跑回前面那辆马车,给江武说了她的回答,这样,加上太监宫女和小蝶吴妈妈所坐的三辆马车一路向西。
东郊和南郊都是京城贵人们比较喜欢的地方,水田多,土地肥沃,而且城东和城南的居民相对城西城北的居民都要富庶一些,江府在东郊和南郊便各有百亩良田,亦建有庄子。
而西郊和北郊以旱地为主,也有些荒山,尤其是西郊,因与辽州相连,沧澜河与其分支澜河均未从西郊经过,农耕灌溉很成问题,除了天上的雨水,便只有挖井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