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年上午去见了周濂后,两人将那件事儿细细过了一遍儿,都认为大致是可行的,至于更细致的,还要再往深里议议,务必求一丝破绽不露。
周濂开玩笑,让他在宜阳守亲,其它的事儿他先替着张罗。所谓守亲是新婚头一个月,新婚夫妇常厮守在新房里,这一个月内,新房内是不能空房的。
贺永年倒是笑得大方,一本正经的谢过三姐夫。
李薇知周濂帮着张罗,心中更安。吩咐孙氏与新来的两个粗使丫头说说规矩,只须每日早上过来打扫院子即可,其它的时间,不须她们当差,也不许在院子外面逗留,青山院中的事儿更是不许往外透一个字。
另外又将几个丫头叫到一处,叮嘱她们嘴巴严些,莫在新来的丫头面前议论事儿。安排完这些事儿,一时找不到什么事儿可做。
与贺永年两人便坐到次间靠窗的长塌子上,一人拿了本书,李薇瞄了几眼,觉得没甚么意思。下棋她不会,画画更不通,想了半晌想出个两人玩乐的,正好也可以逗他乐呵乐呵,便将贺永年手中的书本揪去扔到一旁,缠着要讲笑话给他听。
贺永年自然是愿意的,催她快讲。
前世有几个经典笑话儿她还记得。
便挑了一个古今皆宜的包子与米饭打架的系列笑话讲给他听,一个笑话未讲完,已逗得贺永年笑露出两只门牙来,眼睛弯成一条缝隙。李薇看他笑得脸色微红,眼睛晶晶亮。心中感叹着这孩子自打见面儿那天起,从没有这畅笑过。心疼又十分有成就感,想着要不要再讲一个蚂蚁和大象打架的故事。
不过她有些犹豫,那个笑话后面一段好象是带色的呢。虽然她现在在他面前是完全放任了自己的本性,是可以讲得出口的,却怕吓着他。
思量半晌,决定慢慢的来,自己只有这么多逗人笑的料,可不能一下子抖光了。便托着下巴,嘟着嘴不满的道,“我讲了好几个,你也讲一个给我听听。”
贺永年微微敛了笑,摇头,“我不会讲。”
李薇不依,扑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威胁,“快讲,不讲,我就……我就……”她一时词穷,实在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手段威胁他。小手将他的衣领拽了拽,贺永年眼含戏谑望着她,“你就怎么样?!”
李薇一恼,双手改拽为扒,用力往两边一分,颈下衣衫被她分出缝隙来,大喝,“不讲,我就把你扒光光!”
贺永年一愣,嘴角抿了抿,睫毛翕扇着,然后将揽着她腰身的双手缓缓抬起,伸展,身子向后倾起,半盘着的腿儿也微微伸展开来。
李薇愣怔一下,才辨认出这个是不太明显的“任君采撷”的姿式,反射性扑到他身上,大喝,“你当我不敢!”
贺永年将她紧紧环住笑起来,胸腔震动,呵呵有声。李薇半伏在他身上,将耳朵贴在胸口处,那声声闷笑,传到耳中,让她跟着心底也甜蜜起来。
厢房里,几个丫头围坐着做针线,听着正房里传来的欢快笑声,相视而笑,都觉得这亲事成的好。小姐比在家时象是更开朗了些,而姑爷更不用说了,见天儿脸上带着笑意,不似以往去李家里,脸上虽也是带笑,却没觉得他有多开心。
正这时,院门口人影一闪,正在当值的青苗,连忙站起身子,匆匆跑过去。
二门处的一个婆子笑道,“外面有二少奶奶娘家大姐赵府的人,说是赵夫人派来送什么信儿给二少奶奶。”
青苗一听是大小姐家来了人,让那婆子等等,慌忙到正房报信儿,“小姐……”
李薇自窗子里已看到外面情形,刚整了衣衫下榻子,听见她叫,一边出次间儿,一边道,“进来吧,什么事儿?”
“是大小姐派了人来,说是来送什么信儿的。”
李薇微微一怔,随后从里间出来的贺永年,略沉吟了下,猛然抬头,“莫非是大姐夫的事儿?”
李薇让青苗赶快去请人进来,这才转向贺永年,“你怎么猜是大姐夫的事儿?”
贺永年笑道,“大姐夫今年三年任期已满,大家不都等着这事儿呢?我也盼着呢,况且,按往年惯例,正月正是官员调动时,调任令到现在才传来,也不奇怪。”
李薇微微点头,这倒也是,自去年入冬后,一家也经常谈论赵石头的前程。一是年限到了,二来,他自任宜阳县令以来,考评四良二优,也算是不错的成绩。
这次升迁的希望是很大。
当时李薇也很兴奋,可,此时心中却一点兴奋之色也无。赵石头升官是好事儿,可升到哪里却是个问题。一想到大姐有可能跟着去任上,便满心的不舍,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贺永年自是知道她为何这般,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也许我猜错了呢。”
李薇抬头,撇嘴,“大姐夫又不是笨蛋,在宜阳县做了六年,又有小舅舅帮衬,他还能继续在宜阳留任三年?”
贺永年笑道,“梨花也是明白的。你心疼大姐,总不能让大姐夫一直做个宜阳县令吧?”
李薇叹了一口气,“大姐夫去旁处做官,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家人照应,总觉得放心不下,……还有大姐,到了旁处,要面对那些官夫人官太太们,她能不能应付得来,气候水土能不能适应得了?……你说赵石头到了外面,没有家人约束,会不会动了花花肠子,学着那些官老爷们,纳妾娶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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