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啊,老子也喜欢欺负人,五万欺负你们一万五,够不够?不够我再喊个十万过来,十个打一个,欺负起来一定更舒服。”
阎镇岳伸了个懒腰,指了指身后的大军。
童波涛和魏索就在阎镇岳身旁,他俩刚才逃走准备去求援的,结果半路上就遇上了来驰援的阎镇岳。
这一带虽然已经算是吴、楚交界地带,但是魏国在这依然布下了暗哨,所以柳初等人被拦截的消息,不久前也是传递到了阎镇岳手里。
阎镇岳二话没说,套上自己的将军甲,带着五万大军就杀了过来,他才不管这里是不是吴、楚交接地带呢。
“阎镇岳!你过界了吧?”对面的楚国大将洪英正铁青着脸,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阎镇岳赶来了。
“过界?凡是我大魏战兵所到之地,皆是我大魏之疆土!”阎镇岳眼神犀利的盯着洪英正。
“你们魏国还真是好生霸道!”洪英正冷笑道。
“这里虽然是吴楚交界地带,但如果我没猜错,这块地盘是宋瞎子的地盘吧?”阎镇岳掏了掏耳朵。
宋瞎子,是游荡在吴楚交界地带的一个马匪头头,但做事还算规矩,只收来往商旅的过路费,不曾杀人,至少没有传出来过他杀人的消息。
平时,也会给吴楚两地的边军送上一些“供奉”,算是示弱巴结的一种表现吧。
宋瞎子偶尔也会游荡到魏国边境,不过去的很少,一年可能也就一次。
“你知道就好,宋瞎子手下也有两万人,如果他配合我们包过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洪英正想到宋瞎子,又变得底气足起来。
说罢,就对身边亲兵言语了一句,大概是让他去找宋瞎子来帮忙。
算上宋瞎子的两万人,他们这边就能有三万五千人,阎镇岳恐怕也不敢轻易跟他们打了吧?
如果拿宋瞎子的人挡在前面,自己的一万五千人配合楚狂奴他们三人,应当有机会击杀柳初。
想到这,洪英正也被自己的机智给折服了,多亏了阎镇岳提醒他,他才想起来还有宋瞎子这么个可以利用的人。
“要找宋瞎子?不用去了,他在这呢。”
阎镇岳话落,队伍里出来一人一骑,那人左眼戴着个黑色面罩,右眼自眉毛开始一直斜向延伸到鼻梁处有一道伤疤。
这伤疤,致使他的右眼也变得不好使,只能眯着眼睛看人,所以才有了宋瞎子的称号。
“宋瞎子?”洪英正大吃一惊,瞬间有股不好的预感。
“看看你身后。”阎镇岳往洪英正身后一指。
洪英正转过身去,只见对面小山坡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大批人马,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宋瞎子的人吗?
“大将军,这么些年,你总算舍得让我回来了。”宋瞎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陛下说,你的罪赎清了,让我择日把你收回来,我还在想择哪日,结果今天就凑巧了。”
“你还得感谢柳将军,感谢他被人追杀。”阎镇岳指了指柳初。
柳初狂翻白眼,自己被追杀,在阎镇岳口中怎么还成了好事了呢?
“谢谢柳将军。”宋瞎子对着柳初龇了龇牙。
十年前,宋瞎子因为一次失误,断送了十几条普通百姓的命,虽然过错不在于他,可是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只能把宋瞎子逐出军营。
宋瞎子的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搞成这样的。
不过,魏帝给了宋瞎子一个机会,于是宋瞎子就乔装成了马匪,这些年给魏国传递了不少情报,吴楚交界地带的两国边军,一举一动都被宋瞎子盯着呢!
更牛的是,阎镇岳给了宋瞎子两百人,十年后,硬是被他发展到了两万人!
这两万人里,只有一小半是魏人,其余的都是从楚国和吴国之外的其他国家流窜过来的犯案之人,结果全被宋瞎子收编,更是严加训练,让他们改过自新。
“他是你的人?”洪英正打断了几人的闲聊。
“还不够明显?”阎镇岳反问道。
“该死的!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做戏?”洪英正面色难看,没想到魏军的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逍遥了十年!
“做戏?我每年上供给你们的可是真金白银啊!”宋瞎子一脸不悦的说道。
“不过,都是从你们楚国商人那劫来的,所以不心疼。”宋瞎子又咧了咧嘴。
“难怪!难怪这些年偶尔会有一些楚国富商失踪,原来是你搞的鬼!”洪英正也是一下子想通了很多过去想不明白的事。
这十年里,一些暗中为楚国军队贡献银子的商人都消失的不明不白,这些商人其实都是有楚朝廷背景的。
毕竟,楚国每年在军队上的消耗,也是一笔巨额开支,其实各国差不多都如此,所以都会想着办法赚外快捞钱。
“现在才想通?晚了!就问你气不气?拿你们的银子养我们的兵。”宋瞎子一脸幸灾乐祸。
“该死的!王八蛋!阎镇岳,你卑鄙无耻!”洪英正破口大骂。
“这是计谋,怎么能说我卑鄙无耻呢?”阎镇岳淡淡的道。
“将军,怎么办?”洪英正身旁的亲兵队正问道。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洪英正瞪着眼吼道。
这种情况下,要拿下柳初基本不可能,但是现在就是想撤退都不容易!
前有阎镇岳,后有宋瞎子的两万人,他们被堵了!
“楚狂奴,为大军开道!我们冲出去!”洪英正看向夹在柳初和阎镇岳中间的楚狂奴三人。
楚狂奴三人鸟都没鸟洪英正,三人对视一眼,觉得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那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确定了之后,三人直接腾空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洪英正,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楚狂奴三人只对魏帝负责,洪英正想要驱使三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太高了。
“他娘的,差点忘了,天地大变,现在能飞了!早知道刚才飞去找你了!害老子跑废一匹马!”阎镇岳看着宋瞎子一拍脑袋。
“别浪费时间了,现在怎么处理?”宋瞎子问道。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阎镇岳话落,大手往前一挥,五万大军从身后冲出。
宋瞎子也是对着小山坡上的人马打了个手势,两万人呼啸着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看着前后涌上来的人影,洪英正顿时就有些慌了,他想了想,也许可以从后面突围,毕竟那只有两万人,而且是马匪,战斗力肯定及不上阎镇岳带出来的兵吧?
想明白了关键后,洪英正带着人马往后杀了回去,双方总计三万五千人,立刻混战在了一起。
然而,才打了一会,洪英正就发觉到一丝不对劲,这马匪,怎么打起来比军队还狠还凶?那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啊!
你瞧那马匪,硬挨了背后两刀,也非要把面前的一人给杀死,这有必要吗?完全可以回身挡住那两刀,再伺机杀人的啊。
这些年,宋瞎子驯养这些人,用的是军队里训练标准的两倍!而且,经常把他们丢到猛兽群里去,让他们赤手空拳的和猛兽厮杀。
这样训练出来的战士,能不凶?能不狠?
洪英正后悔了,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他已经产生了放弃大军的想法,只想找个机会自己开溜。
“行啊,你的这些个崽子门,够猛的啊!”阎镇岳拍了拍宋瞎子的肩膀,他也是微微吃惊于这两万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狠辣劲。
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这些人,马匪算是他们的最终归宿了,让他们归入军队是不可能的,毕竟大部分不是咱们魏人,所以我干脆把他们当死士来训练。”宋瞎子说道。
“这十年,苦了你了。”阎镇岳再次拍了拍宋瞎子的肩膀。
“不苦,这是赎罪!”宋瞎子摇了摇头。
他只是用十年来赎罪,而那十几个因为他的失误而失去生命的普通百姓呢?他们连命都没了!他又有何脸面谈论苦不苦的?
“阎将军,谢了。”柳初骑马过来,对阎镇岳道谢。
“自家人,不必客气,我与你爹也算故旧,你就是叫我声叔,那也不为过。”阎镇岳说道。
柳初面色古怪,这是向他讨一声“叔”叫呢?
“不了不了,叔够多了,再多,陛下该怀疑我拉帮结派了,说不定哪天心情不爽,就把我拖午门给斩首示众了。”柳初连连摆手。
“哈哈哈!”阎镇岳大笑,拉帮结派吗?
阎镇岳心道:你是没见过你爹那时候的样子,逮谁都想拜个把子,有一次跟一个八十八岁的老将军拜了把子,结果那老将军六十九岁的儿子见了柳战国得喊一声叔!
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头,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叔,还得恭敬行礼,你说尴不尴尬?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一些老将军见了柳战国都要绕道,深怕乱了辈分。
“我去杀敌,对方毕竟冲我来的,我在这看热闹有些不太礼貌。”柳初为了避免刚才的尴尬,对着阎镇岳一抱拳,就冲入了战圈中去厮杀。
“老柳,你看到了吗?你儿子出息着呢。”阎镇岳看着柳初的背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