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到招待所,石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石更主动约丰辉吃饭的目的,就是想通过丰辉之口去了解左孟仁等人的情况,而丰辉现在又不愿开口,就只能另找他人。
可是在镇政府里,除了丰辉之外,其他人几乎想都不要想。
该找谁呢?
石更绞尽脑汁想了又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石更心中不由得一喜,就是他了。
转天上班,石更给自己的前任,县民政局局长向东方打了个电话。
“向局长你好,我是石更。”石更笑着说道。
“石书记啊,你好你好,在丰源镇怎么样,一切顺利吧?”向东方关心道。
“还好吧,谢谢向局长关心。晚上向局长有时间吗,我想请向局长吃个饭,希望向局长能赏脸不要推辞。”
“石书记言重了,我晚上有时间,我安排地方吧。”
“不不不,第一次一定要由我来安排地方。向局长等我的电话吧,安排好地方以后,我再给你打电话。”石更见向东方同意了,心里很高兴。
“石书记太客气了。行吧,那这次就由你安排,不过说好了,下次由我来安排啊。”
挂了电话,石更把谷勇叫到了办公室,让他马上开车去一趟县里,好好打听一下,县里最好的酒店是什么,然后定一个包间。
晚上,石更提前下班来到了东平县最好的酒店,正阳大酒店。
在包间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向东方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临下班前突然忙了点事,耽误了,久等了吧。”向东方一进门便道歉。
石更起身上前与向东方握了握手,说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刚到,快坐吧。”
石更把服务员叫进来后,将菜单推到了向东方面前说道:“向局长你来点,千万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向东方把菜单推到石更面前礼让道:“别别别,还是石书记来点吧,石书记请客,石书记说了算。”
“我请向局长吃饭,当然是以向局长为主了。”石更把菜单又推回到了向东方面前:“这样吧,我点酒,你点菜。”
石更看向服务员说道:“来两瓶四十三度的清风酒。”
“得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向东方没有再推辞,翻着菜单就点了起来。
向东方点了四个菜,石更觉得有点少,就又添了两个。强牺 suyingwang.net 读牺
服务员退出去准备菜的时候,石更和向东方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没什么主题。
等酒菜全都上齐以后,石更亲自给向东方倒了一杯酒,然后提起自己的酒杯说道:“初次跟向局长在一起吃饭喝酒,我非常高兴,我先敬向局长一杯。”
石更跟向东方碰了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向东方笑着问道:“了解了丰源镇的情况以后,是不是有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石更笑着点点头:“向局长形容的实在是太贴切了,确实是一个头两个大,丰源镇的贫困程度真是我超出我的想象啊。”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上面安排石书记到丰源镇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哦?此话怎讲。”
“石书记上过大学,有知识有文化,同时年轻脑子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给死气沉沉的丰源镇注入新的活力,从而打造出一片崭新田地。”
石更哈哈大笑:“向局长实在是太会说话了。不瞒向局长,我来到丰源镇不想混日子,确实是想干成一些事,可是在了解了丰源镇的情况以后,我的心就凉了半截。眼下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完全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展工作。除此外,对于镇政府的内部情况我也是两手一抹黑,搞不清楚状况。今晚除了跟向局长吃饭,也是想让向局长给我指点一下,希望向局长能够不吝赐教,帮一帮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老弟。”
向东方连忙摆手:“石书记言重了,指点和赐教都谈不上。别看咱们俩这才仅仅是第二次见面,但是相由心生,我一看就知道,咱们俩投脾气,能聊到一起去。所以我愿意跟石书记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石更一听拍桌子道:“那可太好了,我就想听向局长掏心窝子的话。”
“石书记还没到丰源镇的时候,就已经把某些人给得罪了,这一点石书记应该清楚吧?”这候S*uYiNgWA*章汜
石更点点头:“我坐了某些人想坐的位置嘛。”
“我在丰源镇的时候,某些人就天天盼着我赶紧走人,好取而代之。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给我盼走了,以为可以接班了,结果石书记来了,这种打击某些人是很难接受的,因为他已经不再年轻了,留给他上位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跟石书记没什么关系,他知道是上面的意思,可是他能拿上面怎么样呢,他只能对石书记下手。所以石书记得时刻提高警惕才行。”
向东方的一番话让石更知道,向东方虽然人已经离开了丰源镇,但是仍在关注着丰源镇,并且对丰源镇的情况一清二楚。这让石更觉得他来找向东方是找对人了。
“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呢?”石更求教道。
向东方不答反问:“到丰源镇这段时间,石书记都了解到了哪些事情呢?”
石更想了想说道:“没了解到什么,都是他的人,基本没有了解的渠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制大制枭向东方笑着摇头:“丰源镇可不是上下铁板一块,镇党委里更不是一团和气。石书记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种表象罢了。”
“向局长的意思是有人跟他唱对台戏?”
向东方没有说话,他将桌子上一双并在一起的筷子分开,然后左手拿起一支,右手拿起一支,笑了笑,然后将两只筷子并在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石更没明白向东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以石书记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弄明白我想表达的内容。一旦弄明白了,我想石书记在丰源镇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向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吃完饭回丰源镇的路上,包括回到招待所的房间,石更的脑子里不断的在回放着向东方左右手分别拿起一支筷子的画面,在想他要表达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直想到将近十二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昏昏睡去。
早上洗漱完,来到招待所的餐厅吃饭时,石更看到梁雪和刘畅行正坐在一张桌前吃饭。
几乎每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石更都能碰到两个人,不过看到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这还是第一次。
梁雪和刘畅行见到石更,异口同声道:“石书记。”
“我介意我跟你们坐在一起吃吧?”石更笑着问道。
“当然不介意了,石书记快坐吧。”梁雪说道。
石更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把他的饭菜端到了梁雪和刘畅行的桌上。坐下后,看到自己的饭菜明显要比二人吃的丰盛许多,石更说道:“来,咱们一起吃吧。”
“不了,我们的已经够吃了。谢谢石书记。”刘畅行婉拒道。
“别客气,这些我也吃不了,吃剩下扔了又怪浪费的,来,一起吃吧。”石更拿起自己还没有用过的筷子给梁雪和刘畅行各夹了一些小菜。
梁雪和刘畅行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说了声谢谢。
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三个人很默契,谁都没有去提工作上的事情,聊的全都是闲篇。
这候L章汜。“刘镇长是哪个学校毕业的?”石更问道。
“我是农专毕业的。”刘畅行说道。
“难怪由刘镇长分管农业工作呢,原来是学以致用。”石更看向梁雪问道:“粱委员呢?”
“我是春阳商学院毕业的。”梁雪回道。
“离我的母校很近啊,我是吉宁大学的。”
“是吗,原来石书记是吉宁大学的呀。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去吉宁大学玩,还认识不少人呢。石书记是哪一级的呀?”
“我是81级的。”
“哪个系的呀?”
“中文系。”
梁雪一惊:“石书记认识郝强吗?”
石更笑着说道:“太认识了,他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认识郝强?”
梁雪点点头:“他是我舅家的孩子,我们俩同岁,不过他比我生日大。”
由于有共同认识的人,石更和梁雪的关系一下子好像近乎了许多,两个人围绕着郝强,聊了很多事情。聊到高兴之处,不仅两个人会笑,一旁当听众的刘畅行也会跟着笑。
聊到郝强,石更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吃完饭去上班的时候,石更想和梁雪、刘畅行一起去镇政府,但两个人都以还要回趟房间为由婉拒了。石更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就和谷勇离开了招待所。
从招待所出来,谷勇冲前面努了努嘴,石更定睛一看,是左孟仁的车。
整个丰源镇也没有几辆车,而镇政府里只有两个人有车,一个是石更,另一个就是左孟仁,所以只要认识,一眼就能分辨出是谁的车。
左孟仁的车开的很慢,以至于石更和谷勇走着进了镇政府以后,他的车才开进镇政府。
车在路过石更身边时,突然响了一下喇叭,把毫无心里准备的石更和谷勇都吓了一跳。
看到车的前面并没有人挡路,石更微微皱了下眉,谷勇则在心里把左孟仁和开车的司机的八辈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
镇政府有个后门,不过从后面进来,也要绕到前面才能进办公楼。右实权就住在镇政府的后面,所以他每天上下班都走后门,今天也不例外。
左孟仁的车在办公楼门前停下来后,右实权刚好从办公楼的后面绕过来。左孟仁下车以后,与右实权相距办公楼大门的距离相差无几,两个人又几乎用着同样的速度朝大门走去,就使得两个人同时到达了门口。
办公楼的大门是两扇,只要是正常上班时间,都是双开的。全部打开,大概得有两米宽。但最近一扇门坏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党政办迟迟没有找人修门,所以坏的那扇门一直在关着,只开着好的那扇门。
一米宽的门,一次进一个人无疑是最合适的,同时进两个人,即便是小孩也要撞肩膀的,两个人大人无论如何是无法同进同出,或者同时一进一出的。
这也就意味着左孟仁和右实权无法同时进门,但两个人又想同时进去,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于是就发生了抢门的情况。
两个人站在门口,肩膀顶肩膀,各自都在使着劲,都试图将对方撞开,自己先进去,可是都撞不开彼此,场面非常滑稽。
石更和谷勇见状,把速度慢了下来,全都有点憋不住想笑。
其他上班的人看到这副景象,也全都把走路的速度降了下来,有的甚至干脆就停下来不走了,站在原地看着,因为过去也进不了门,还容易挨顿骂。
顶了至少有三四十秒的时间,左孟仁见顶不开右实权,就又加了把劲儿,右实权自然也跟着加劲儿。但是令右实权没想到的是,左孟仁突然一收劲儿,整个人向后一跳,右实权瞬间就失去了重心,再想收劲儿站稳已经来不及了,随即身子就像一颗被拔了根的树一样,轰然倒地。
强牺 zongyiwx.com 读牺。看到这一幕,已经笑的人笑得更盛了。而一直憋着笑的人,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左孟仁伸手摸了摸肩膀,不屑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右实权,然后抬腿从右实权的腿上跨过,进了办公楼。
右实权无疑很丢面子,他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脸上变颜变色,从地上爬起来都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就紧忙进了办公楼。
左孟仁和右实权全都进了办公楼后,其他人这才朝门走了过去。
石更没有走,相反倒站住了。
谷勇很好奇:“怎么了?”
制大制枭。石更没吱声,他由刚刚左孟仁和右实权抢门的事情联想到了昨晚在正阳大酒店里,向东方左右手各拿起一支筷子的事情。随即他恍然大悟,笑着就朝办公楼的门走了过去。
谷勇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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