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众人还没来得及从代烟儿突然的‘无理’要求中缓过来,就被突然来拜访的解天骄吸引了目光。
代大人见来者正是自己想要攀附的解府小少爷,赶紧迎了上去:“解小少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代大人客气。”解天骄还是一身红衣艳得扎眼。
他此刻正与县太爷在门口互相客气拱手对拜,一副官腔打得将将好,桑乐一怔,昨日那个嚣张跋扈的解小少爷转性了?
可谁知桑乐还没完全刷新对眼前人的认识,他就悄悄抬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配上那一身红,骚/气得很!
好吧,我眼瞎,桑乐别过脸去不想理会他。
代夫人见自己‘未来女婿’登门造访,喜出望外,笑得裂着一张大红唇迎上去:“解小少爷,您是来找小女婉儿的吧?正巧她今日研习诗文时遇到多处不懂,想请教请教小少爷。”
她说罢,刻意伸手将代婉儿往解天骄跟前推了推。
而反观这一心想嫁顾涅辰的代婉儿,虽说对父母的婚嫁安排不满,但此刻面对解天骄这风流少爷,仍是娇羞地低着头,任凭安排。
桑乐在心里啐了一口,这代婉儿的水真是比东海都深!
代大人对代夫人的话也并不反驳,附和道:“有劳解小少爷照顾小女。”
解天骄便勾唇一笑:“不客气。”
见解天骄并不排斥,代大人夫妇就以为婚事成了一大半,皆是一脸窃喜,代婉儿也绞着帕子不说话。
只有桑乐一个人淡定地看着一群人演戏,无动于衷。
“请小少爷移步。”代婉儿被代夫人轻拧了胳膊一下,小声开口羞答答地对解天骄说。
这娇气的语调成功引起桑乐一阵恶寒,一脸看戏地等着解天骄的反应。
可谁知解天骄只是淡淡地看了代婉儿一眼,就错开她,在众人的震惊中向桑乐走过来。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白手帕,递到桑乐跟前,也不知是在对谁说:“代家的女儿娇弱得很,代大人若照顾不好,解某倒不嫌麻烦。”
桑乐认出这手帕便是昨日被他从脖子上扯走的那张,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就这么僵着身子看着他。
不对,僵住的是代烟儿的身子,不是她桑乐的。
又来了,又来了,桑乐极力抗拒着身体的本能反应,似乎也弄明白了一件事——
代烟儿倾心解天骄,昨日内城河边的两个丫鬟没有撒谎。
而且第一次见解天骄下意识地低头也不是害怕,而是害羞!
解天骄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背对着代大人一家,贱贱地眨眼冲她笑,似乎在说:本少爷演技如何?
桑乐费了番功夫才压制住代烟儿对解天骄本能的反应,对他眯着眼睛嫣然一笑,然后移开视线,选择无视他递过来的白帕子。
解天骄不罢休,又说:“烟儿这是害羞了?还是说让我从何处取走就还回何处去?”
“什么?”桑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本能地警惕性后退一步。
解天骄不顾她的惊愕,拿着帕子准备上手。
桑乐这下明白他要做什么了,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帕子:“多谢解小少爷。”
解天骄也不恼,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还带着一丝外人看不懂的宠溺?
两人这番互动落在代大人一家眼里,活脱脱像是在调/情。
“娘!都怪你!”被无视的代婉儿觉得她生平第一次这么丢脸,跺着脚又要哭出来。
虽说解天骄生来放荡不羁,并未谋得一官半职,但解府与当年顾府得势时也不相上下,不是代大人一个地位尴尬的县令敢惹的。
所以虽然代大人脸色早已青黑一半,却也只能忍着不敢发作,转而生代烟儿的气:“烟儿你一个待嫁之女,不宜出来走动坏了规矩,快回你的院子去!”
桑乐本来也为撞上解天骄这个麻烦精头疼,听代大人这么一说,高兴还来不及,赶紧迈开步子就要走。
解天骄却不乐意了,横在她面前不让路:“什么?代烟儿你要嫁人了?嫁给谁?”
桑乐不答话,满脸写着:不关你的事。
代夫人在一旁帮腔:“解小少爷不知?烟儿过些日子就要嫁去顾府,倒时就独剩婉儿待字闺中。”
言下之意便是:解小少爷要是想娶我代府的女儿,就娶代婉儿吧!
虽说男子追问女子的婚事不合礼数,但解天骄生来不羁惯了,也不在意这些,紧揪着桑乐不放:“这是真的?”
桑乐见他一副被人背信弃义后的不可思议、痛心疾首,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代烟儿早就私定终身了呢。
不过她昨日可才与他打过照面,那时他还神气得不行,说代烟儿给代府丢脸来着!
今日就痛改前非了?怕不是又在拿她寻开心。
桑乐可不是代烟儿,她没那么好糊弄,直截了当地说:“是,所以请解小少爷注意分寸。”
说罢,头也不回地越过解天骄和代府众人回后东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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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事儿真多!”桑乐前脚踏进后东苑,后脚就开始抱怨。
代烟儿生前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都可以接受,甚至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她出一口恶气,但是这留给她的本能反应算什么事儿?
见到那心比天高的解天骄居然会脸红害羞?!桑乐不能忍。
还有那代婉儿也真是奇葩,一边哭着喊着非顾涅辰不嫁,一边又对代夫人的安排来者不拒,对着解天骄一脸羞答答?
“凡人的心思本龟猜不透......”桑乐连连叹息,仰天长叹。
“你现在不也是个凡人?哪来的资格说这话?”华稽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呛了桑乐一句。
“怎么?我正经历着人间疾苦,连抱怨都抱怨不得了?”桑乐揪着华稽的耳朵,拎着他划了一个大圈。
“嘚嘚嘚,小祖宗放过我......”华稽叫苦连天。
“行了,说正事儿。这代烟儿到底死没死?”
“死了啊,你问这个干嘛?你不是和阎王是故友吗?自己去问不就行了。”华稽今天似乎胆子很大,又呛了桑乐一句。
“这你也信?!”桑乐摩拳擦掌。
“我错了我错了......”华稽求饶,“不过说真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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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稽全书最惨,石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