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真死了,为什么我还会被她影响?”
“什么被她影响?”
“就是身体有时候会不受控制,比如......”桑乐本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一咬牙说,“比如看见解天骄会下意识害羞、低头。”
“哇哦!”华稽第一次听见桑乐说这般男女之事,一下叫着跳开老远,“你这是爱慕解小少爷吧?还怪代烟儿?”
“我跟你正经说事儿呢!”桑乐出奇地没有给华稽一顿敲打,“我真的可以感觉到这些动作是不受控制的,而且......而且......”
桑乐霎时又想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惊讶地支吾起来。
“而且什么?”
“而且这种感觉不知有过一次,上一次在内城河边见到顾涅辰,这副身子也是心悸得紧,我控都控制不住!”桑乐现在一想到那感觉就后怕。
“所以......你怀疑代烟儿不止钟意解天骄一人,还有顾涅辰?”华稽惊掉下巴。
“什么叫怀疑,我已经基本确定了!”桑乐咂舌,“何止她代烟儿,就代婉儿也一样。前脚非顾涅辰不嫁,后脚就对解天骄投怀送抱!”
“负......负心女......”华稽睁着他不敢相信的大眼睛,“一家子负心女?还都是同样的两个男人?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这时桑乐已经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了,嘴里一直嘟嘟囔囔:“不行不行......还是我不够冷漠,作为一个天命杀手,我要更无情一些才是......”
于是最后她得出结论:“只要我足够冷漠,她代烟儿留下的潜意识就战胜不了我!”
华稽竖大拇指:“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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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代大人还是没能同意次日就将代烟儿送去顾府的要求,理由是:虽说顾家不如从前,但好歹是名门贵族,顾夫人还是极讲究礼数,一定五日后明媒正娶。不过近日代烟儿可以常去顾府走动。
加之要缓解代烟儿的‘多情’给她幼小的龟心带来的影响,桑乐便安安分分地在代府待了一天。
也顺带打听出这几大家之间的微妙关系。
十年前顾将军还未战死沙场时,顾府风光正盛,是整个崇观城稍有点名气的门第都想攀附的对象。
而顾涅辰从小聪慧过人,六岁便被称作神童,名声一度盛传于坊间。
这自然会引得别家少年眼红,于是桑乐才能在醉香楼听到那桌人不友善的对话。
而代府祖上八代只出了代大人这么一个县太爷,而且多年不见升官。
所以代府和顾府相比并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而代大人又极好面子,为了名誉官位,便一心把他心爱的长女代婉儿往顾涅辰身边送。
这一来二去,代婉儿就被说成是顾涅辰的青梅,但实际两人相见次数并不多。
而解府是顾将军战死、顾涅辰一夜成痴之后,才从京都带着官爵迁过来的。
解天骄的父亲在朝为官,官阶高权力大,一时间取代顾府在崇观城名声鹤起。
不过这解天骄远没有当初的顾涅辰聪慧,一来就有人拿他和顾涅辰作比较。
百姓都说:这解小少爷愚笨又不安分,将来一定成不了大器,若顾少爷病好,定能带顾府重正威严。
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顾涅辰的病十年也未见好,智力只停留在六岁,平时极少言语,也不与近亲外的任何人来往。
话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代大人只需慢慢与顾府淡了来往,重新攀附解府就好。
可谁知圣上听说顾将军战死沙场,痛心疾首,又念及他有独子痴傻,恐将来无人照料。
听闻代府有女与他素来交好,便下旨赐了婚。
代夫人收到消息在府中大闹了三天三夜,直骂他姓代的没有远见,说什么也不会把宝贝闺女嫁给一个傻子。
可圣旨难拒,代大人捧着圣旨研读了三天三夜,才惊觉圣上并未说是他代府的哪个女儿,代烟儿也是他姓代的女儿啊!
于是夫妇俩松了一口气,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让代婉儿去攀附解小少爷了。
本以为这事已成定局,可谁知代婉儿一边听从爹娘安排和解天骄来往,一边又说什么都放不下顾涅辰。
听说他自痴傻后不与任何人亲近,只对螃蟹感兴趣,有时可以一动不动盯着一只螃蟹瞧上一整天。
于是代婉儿就求着她爹满城找螃蟹,对外便宣称她喜欢吃,虽说这满城找螃蟹过于兴师动众,但毕竟大户人家的小姐,百姓也并未觉得奇怪。
这一来二去,买卖螃蟹倒成了崇观城一件约定俗成的事。
不过顾涅辰倒并未将代婉儿做的这些放在心上,又或说他根本不知这些,十年来,该如何还是如何。
......
明明桑乐只是进了迷时林一日,凡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是世事难料,变化万千啊!
难怪那日华稽让她不要后悔——
她本以为他是说进林之后就一定要附身在代烟儿身上,届时受了禁锢不要后悔;
今日才知,他是说十年的岁月足以彻头彻尾地扭转世事局面,而十年后的人心也远远没有十年前单纯。
……
“不行!我一定要先去会会这顾涅辰!”桑乐突然一个乌龟打挺从院子里的躺椅上翻身坐起。
华稽被他吓得一抖,没拿住手里的糕点:“有什么好会的,他是真的痴傻了!”
“你怎么知道?”
“我......我能不知道吗!”华稽突然红了脸。
“别卖关子,说!”
“他那日,那日......盯着我瞧了整整两个时辰......”华稽一想起自己变成原形被人这么□□地瞧着,就像是被扒了衣服凌迟一样。
“噗哈哈哈哈哈.......”桑乐瞬间反应过来,实在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不准笑,你还不是被龙太子滚了八百年的床,有什么好得意的!”华稽回击。
“......”好了,免不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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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稽:我不管,乌龟壳就是桑乐用来睡觉的,四舍五入就是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