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禾筝赶出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客房不温暖,身边没有怀抱,更没有陪伴,别说夜里难熬,就是白天在外面,季平舟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跟梁铭琛吃饭,一眼就被看了出来。
他怀里倒是抱着温香软玉,便铆足了劲揶揄季平舟,“怎么平常看着挺聪明的人,到了媳妇儿跟前,聪明都没处使了?”
“吃你的。”
季平舟对他们,还是想骂就骂,“管的真宽。”
“我这是关心你。”
“不需要。”
经常见他的冷脸,早就不奇怪了,调侃完季平舟,梁铭琛又将炮火转向裴简,“小简的婚期定了吗?”
他放下碗筷,对此,并不想多谈。
“家里定,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说起来,他的婚事太让人唏嘘,年前还带姚瓷跟他们一起吃饭,现在就换成了季舒。事态变化的太快,在外人眼里,其实娶谁,对裴简来说,都是加分的。
这些女人,都会抬着他往上走。
裴简却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在别人面前,很护着季舒。
梁铭琛发觉一点,没挑破,“那以后你可就是舟舟妹夫了,亲上加亲。”
“我们还需要说这种关系吗?”
这话,季平舟明显不爱听。
梁铭琛举手投降,“行行行,你俩亲着呢。”
房内无限的在续杯。
季平舟一共没喝几杯,都是自己人,不会有劝酒的事发生,他伤刚好,本来也没想让他喝酒,可因为跟禾筝那些矛盾,他自己却想喝醉。
这样才能彻底放下身份。
回去好好跟她道个歉。
清醒的时候。
有些肉麻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夜色降落,季平舟几杯酒下去,醉的比谁都厉害。
隐约听见了梁铭琛在跟裴简说什么方陆北做的游戏刚试测,让他们跟着试试,哪里不好的,他尽快修改。
不知过了多久。
又听到他提起郑琅,那个已经去世很久的郑琅,最近风声过去,他妻子带着女儿回到燕京。
前阵子梁铭琛碰巧遇见。
搭了两句话。
才知道郑琅当初将仅剩的钱分成了两批,一批给了家人和女儿,另外一部分,则给了当初为他而丧命的小明星家里人。
那笔钱金额庞大,足够在城市中央置办一套像样的房产,以及养老。
梁铭琛喝着酒,嗓子被熏的辛辣,“说起来,你们几个,还真都是痴情种。”
瞥了眼已经醉倒的季平舟。
他又笑,“尤其是舟舟,你说,他跟他媳妇儿,折腾好几年了吧?”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裴简答的笃定,并不会去想以后还会不会有变故。
“别说,要不是因为他媳妇儿跟魏叔叔的关系,郑姨,能打心眼儿里接受这个儿媳吗?”
趁着季平舟醉了。
他们一块替他担忧。
梁铭琛更是,摇摇头,忍不住便感叹了一番,“要我说,难。就算是现在,也未必真的接受了,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魏家人。”
越说越没谱了。
裴简及时制止,“都有孩子了,你别胡说八道了。”
“我这是担心舟舟。”
他们都不愿意面对残酷的这一面。
由梁铭琛揭开,自然也不爱听,他及时打住,放下酒杯,“行,我不说了,不早了,都回吧。”
拾起衣服。
又看了眼瘫在椅子上的季平舟,因为醉酒,嘴里正低声呢喃着什么,梁铭琛听不到,裴简却听的清晰。
反反复复,就只有两个字,禾筝的名字。
“你负责把他送回去?”
扶着季平舟到了楼下。
梁铭琛牵着未婚妻的手,特意询问一句,裴简只得点头,“商园的司机还没过来,我送舟哥就好,你先走。”
梁铭琛的车先过来。
目送他离开了,裴简才扶着季平舟去车上,他醉的眼下天旋地转,又下起了雪,雪花飘摇,他的目光呆滞,随着飘落的雪走。
一不小心,便摔了一跤。
裴简伸手去扶,季平舟却摸到了雪,丝丝的冰凉让他稍有回神,喃喃自语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雪,有雪。”
“早就下雪了,怎么了吗?”
被抓着肩膀扶起来时,季平舟顺手在雪地里抓了一把白花花的冰凉雪团,到了他手里,体积很快变小,“我要带回家。”
“带回家干什么?”裴简只当他在说醉话。
没当回事。
可不给他雪,他就不走。
裴简拗不过他,只好装模作样抓了两把雪给季平舟,他醉的不轻,拿到雪,竟然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口袋里,像在护着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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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陈姐走的早。
为了不跟季平舟见面,禾筝早早锁了卧室的门锁,可没多久,便听见了门铃声。
季平舟是知道密码的。
这么做,禾筝只当是他故意为之。
一开始没理会,门铃声却不断,吵的她耳朵疼,忍无可忍,冲了过去,打开门,却是刺鼻的酒精气息。
禾筝记得自己还怀着孕。
条件反射地掩住了口鼻,“……怎么喝这么多?”
“舟哥心情好像不好,就……就多喝了点。”
裴简的交代还算老实,
跟季平舟闹了这么久,的确够了,禾筝跟裴简道了谢,便扶着他走到客厅,他太沉,坠入沙发里的时候,像是摔了狠狠的一跤。
禾筝去倒水,还没站直,就被季平舟拽了下去。
他紧紧抱着她,虽然没有睁眼睛,可好像已经很看到了许多东西。
唇贴着禾筝的耳廓。
滚烫而酥痒。
气息乱窜,顺着她的皮肤游离。
“我闻出来了……这是我老婆身上的香味。”
禾筝忍着抽他的冲动,“我也闻出来了,这是酒鬼的味道。”
每次要起身。
他就伸手拽得更紧,像块膏药,紧紧贴在禾筝身上,手掌抚过脸颊,最后停在耳朵旁,捻着耳垂,用轻到飘忽的声音说:“……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什么?”
还在冷战期,禾筝声音也冷。
季平舟伸手去摸口袋,却是一片空荡荡,以为自己摸错了,便抓着禾筝的手一块去摸,她触到一片湿漉漉的刺骨冰凉,忙抽出来,“衣服怎么都湿透了?!快换下来。”
口袋里是真的空了。
又被禾筝吼了一声,季平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抱着她,含着闷闷的鼻音诉苦,“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带了雪球回来给你玩的……怎么没有了……怎么没有了?”